网店新爆款，这门生意遭900万年轻人“痛骂”，背后公司年入10多亿

正逢618期间，普通人欢乐剁手，但有一群人在“渡劫”。

今年的高校毕业生将突破900万。这群在毕业季焦头烂额的年轻人，捧出了一个网店“爆款”——论文查重，月销量动辄三四万，价格也如过山车，单篇单次查重费用几百元到一千多元不等。

“论文查重”生意的火爆，离不开一个人，翟天临。

两年前，手握北京电影学院博士学位的翟天临，在直播中说出“不知知网”，后因学术不端撤销博士学位。此后，不少大学收紧论文查重率，毕业生一时“怨声载道”。“骂天临”成了毕业一景。

情绪之外，不可忽视的事实是:知网查重费用连连上涨，毕业季成大学生大型充钱现场。为了顺利毕业，有的学生查重掏钱动辄数百上千。查重、降重、再查重……论文不仅是精神压力，还要掏空钱包。“知网的定价权为何如此稳固”也上了热搜。

而知网，又到了冲业绩的时候了。去年，知网母公司同方知网营收11.7亿，毛利率近54%。

5月26日，翟天临发微博称:被骂事小，通过被骂的现象，了解研究生为什么在程序中这么苦，是一件值得讨论的事。

2019年，翟天临在直播中问出“知网是什么”时，他的身份是:北京电影学院博士。一时间，一场论文圈“地震”开始了，论文审核标准顿时收紧。不少高校把论文查重标准从20%降到了10%，有的甚至降到了3%，对于一遍遍查重降重的毕业生来说，无异于“渡劫”。

而这一年，也被毕业生们称为“天临元年”。此后，毕业生们相互问候，会以“你是天临几年”来获得身份认同。

如今已经是“天临三年”，毕业生们一批批解脱，也意味着翟天临的黑粉们日渐庞大——他的黑粉，大概是娱乐圈中学历最高的。

每到毕业季，每个因为论文夜不能寐的夜晚，很多毕业生会在社交平台隔空喊话:“翟天临，你睡了吗”。

有人说，翟天临现在唯一洗白的方式是建立一个“天临基金会”，报销大家的查重费用。

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击，并没有因为时间淡化。最直接的原因是，随着毕业论文过审标准卡紧，学生们需要更多精力用在查重上。知网，则成了绕不开的存在。

为了让学生顺利毕业，学校一般会以毕业生人数为基数购买知网查重服务，每个学生有1次或2次的免费查重机会。不过，为了顺利毕业，不少同学仍免不了继续查重。

随着需求的暴涨与外溢，电商平台上的知网查重价格快速上涨。“天临元年”前，知网查重费用在一两百元左右，如今有的已涨到千元以上。查重生意火爆，有的卖家月销超过3万件。

最近，为了帮助毕业生们实现“查重自由”，聚划算百亿补贴项目组还带来了不一样的论文查重服务:由专业机构PaperPass提供检测，5万字符以内19.9元。

数据来自某价格查询工具

只要检索中文论文，很多人都绕不过知网，它也是中国高校合作数据库中最常见的一个。

但是，知网对学校报出的价格也连年上涨，甚至因为涨幅离谱，一度遭到北京大学、武汉理工大学、太原理工大学等学校的抵制。

2016年，武汉理工大学发声明称，2010年-2016年，中国知网对该校报价涨了132.86%。另据媒体报道，2014年知网对云南大学的报价从原来的40万元涨到70万元，直接导致该校图书馆停用知网。

不少分析认为，知网已经在中国学术论文资源库市场上，形成垄断地位。

知网为什么这么“刚”?

知网在1999年由清华大学、清华同方发起建立，据称初衷是建立一个国家知识基础设施（NKI）。随后知网成立公司，由同方股份控股。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，知网的数据规模一路扩容，如今已经成世界上全文信息量规模最大的" CNKI数字图书馆"。

相比于目前市场上其他的知识数据库，如维普和万方等，知网的数据收录最全面，并且还有一些独家资源，妥妥占据C位。

“光明日报”直指，知网成为“刚需中的刚需”，对中文论文资源近乎垄断，离不开国家政策的支持。其前身中国学术期刊（光盘版）的数据规范被作为国家标准执行，之后教育部又规定本科及研究生论文需要先经查重检测。

即使如此，知网的“吃相”依然有些难看。去年，一位大学生因下载一篇7元的文献被迫充值了50元，且无法退余额，于是把知网告上了法庭。知网败诉后，才在支付页面增加了自定义支付的选项。

接连涨价的缘由，知网方面曾在2016年做出回应称:由于有许多独家资源和高成本外文资料，因此资源成本较高。算上其他成本，报价因此上涨。

不过，处于优势地位的知网，在收录资源方面十分“强势”。

譬如，有不少高校的毕业生是直接与学校签署协议，将论文直接上传知网，但很少有人收到费用。因此也就出现了“自己写的论文免费上传，从知网下载还要付费”的荒诞情景。

记者在知网找到了一份“稿酬支付”的公告，显示需要作者自己联系杂志社领取稿酬。如今，一篇博士论文的稿酬是100元现金和一张“价值”400元的“知网检索阅读卡”。一篇硕士论文是60元和“价值”300元的“知网检索阅读卡”。换算下来，每千字的“稿酬”不过几元。

除了论文外，杂志期刊版权收录价格如何?

中国经济网曾报道，国内某知名杂志社与知网签署三年一次的版权协议，每年的版权使用费不足3000元。另有某主流媒体版权负责人透露，知网曾用几千元买走该报社几年的版权，

那下载一篇论文的价格是多少?

记者发现，知网上下载一篇期刊的价格是0.5元或1元每页。硕士论文的价格在15元/篇，博士论文的价格是25元/篇。

最近几年，知网营收呈上涨趋势。据控股公司同方股份披露，去年知网的主营业务收入达到11.7亿，毛利率为53.9%。而2017年，知网毛利率更是超过60%。

本质上看，知网就是学术资源的集合平台，本身不生产论文，只是“论文的搬运工“。与音乐平台、视频平台等无异。不过相比于因为版权仍在亏损的一些平台们，知网的日子明显更滋润。另外，知网的模式更简单，无需维护社群，收入来源主要是学术资源的“低买高卖”。

另一个很大的不同是，知网担起了毕业生查重的关卡。查重是为了避免学术不端、论文剽窃，将新论文与原有论文数据库进行比对得出的相似比。但在查重机制与结果上，知网却显示出越来越多“偶然性”。

不少网友反映，专有名词和导师名字都被知网系统判断成抄袭;学法的论文正常引用法条，被标红;学文学引用诗词、古文，也被标红;学理科的连公式、代码也大范围染红。还有人的论文题目都被标红了。也有同学表示，即使是老老实实敲出来的内容，也被判了抄袭，比如“致谢”……

或许正如翟天临所说，他只是捅开了这个口子。但是这背后，需要讨论和改进的还有很多。